白一眼少女,八三七皱起眉,有些疑惑地问:“你这家伙……现在是不是有些太活泼了?”
少女想了想说:“大概吧,一想到可以毁灭世界什么的,”她抬头看向其他少女被藏起来的地方,眼中闪过笑意,“就有些激动。”
八三七跑过去,张开双手,用老母鸡护崽的姿势挡住少女的视线。
她警惕地看着她。
“你防我做什么。”
少女无奈笑一下。
“我想做什么你能拦住?”
“你怎么那么能挑衅人!”
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嘴唇,少女低声说:“没有吧。”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什么问题。
想了几秒,少女得出答案,“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所以说!你很烦!”
“可我被很多人好好爱着。”
“啧。”
八三七摆摆手,一副‘我是疯了才跟你讨论这种问题’的表情。
撇一下嘴,少女把手往前递,粉红色的茧折射着周围的白光,流光溢彩。
“我真的可以看吗?”
见八三七是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态度,少女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最起码,在少女的认知里,这是莫名其妙得到来的、不知道用处的奇怪东西。
“对你是没什么用啦。我们这种普通人还挺期待的,可以拥有自己的世界这种事情,在里面成神成王,哪怕只是在外面观察也好,反正是绝对属于自己的,比什么都靠谱。”
“你也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我就是个普通人嘛,和你比不了,没什么能耐。”八三七撇撇嘴,又叹口气说,“不过你确定要让我进去吗?随意让别人进去的话,可能会对你的茧造成不太好的影响噢。”
少女略显好奇地问:“你能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说,你还是不要开口讲话比较好。”
轻哼一声,将茧抛起来,扔到八三七的怀中,少女说:“随你玩。”
“不过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是知道一切吗?知道所有事情的你,到底为什么不是‘我’的一部分?”
“因为我有记忆啊,我很清楚在来这里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是什么都不记得对吧,任何与以前有关的记忆都不会存在于你们的脑海之中。其实以前也有像你一样的存在,但是她们没有你这么强大,也没赶上你这样的好时机。”
“那就还有一个问题,”少女竖起手指,看着八三七,“你真的能够确定你不是‘我’的一部分吗?”
八三七茫然又警惕地看了少女一会儿,然后扬起声音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特别的事情!”
少女摇头道:“不,只是很好奇你是因为不想成为‘我’的一部分,还是真的认为自己确实不是‘我’的一部分。”
“那、那不是都一样吗!又没有什么区别!你在意那个做什么!”
“对我来说区别很大,如果你是和‘我’一伙的,你的可信度就会降低。毕竟是‘我’怎么也不可能看着你随意毁灭整个世界。”
“什么?可是都有你这种家伙一个又一个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事实吗!明明是‘我’自己也想要结束这一切吧!单凭我的能力,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这种地步?
这样喊着,八三七挥手,周围的景色一变,广袤的草原上立满墓碑,间隔相同,与最初立起来时,一模一样。
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
“这才是你不能离开这里的原因吧,”少女看着望不见边际的原野,风轻柔地吹拂着,带着春意的温暖,令人昏昏欲睡,“如果离开的话,这里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哈,这样我倒是能够肯定你确实不是属于‘我’的了,‘我’是不会让有能力的你在这里做这种事情的。”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过吗?”
“什么?”
“我见过‘我’,也与‘我’交谈过,其实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八三七顺着少女的话问:“然后呢?”
“所以我了解‘我’,‘我’不会因为埋葬这些东西而停止让自己醒来的行为。”少女指着脚下的土地,他们正浮在空中。
“等、等一下!你在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我’不会看着你就这么毁灭世界吗?怎么又变成不会让我停止了?什么啊,你这家伙说的话怎么前后矛盾这么多?!!”
八三七瞪大眼睛。
“在撒谎哦。”
“……哈?!?”
“我没说过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吧?就像你也没有这样说过一样。”
八三七看起来有些愤懑不平地说:“但、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我从现在开始会说真话的。”说完,少女轻轻点头,表情认真。
听到这番话,再看到少女淡然的表情,八三七握紧拳头,干脆直接扑上去拽住少女的领子,死命摇晃着喊道:“你这家伙真的超级讨人厌啊啊啊!!!”
“嗯嗯。”
少女敷衍地点头。
非常轻松地将八三七的手从领口拿下来,少女看着她说:“毁灭世界是真的,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也确实如你所说,我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哪怕见过‘我’,与‘我’说过话,但是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或者说每个人都是特殊的。”
“非要说我想做什么的话,大概是想看看……我本来该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她继续说。
“应该和这里完全不一样吧。”
“不太美好,却是在心中最好的地方。”
少女垂眸看着无限广阔的大地,似乎有些感慨。
“总感觉在说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说的话。”
等少女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继续开口,八三七才有些别扭地看着她说:“不要乱说胡话,你才诞生一年多,还有无限的时间等着你浪费。”
少女没有理会八三七的安抚,她说:“毁灭世界的话,我也会一同毁灭吧,这里是我诞生的地方,我应当会随之毁灭。似乎也不是一个太坏的结局,……如果能看到‘我’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模样的话。”
“那就是你的条件吗?”
“什么?”
“与我们合作的条件。”
少女眨了眨眼。
笑起来。
“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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