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个好女孩。”我叹息，因为太好了，所以陆明恐惧。
陆明端过水杯给我，没有听到我的自言自语，表情凝重。
杯子里的水有些烫，我握着杯子取暖，终于要揭晓了吗？那段似乎被所有人刻意隐瞒的真相。
“你坠楼的地方，是陆诗婷在学校外面租的宿舍。”陆明看我，表情有一丝不忍，“没有人知道当时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多数人认为你应该是自杀。”
“陆诗婷呢？当时在哪？”我问的有些犹豫，为什么会开始害怕……
“要不要等童天昊回来让他告诉你？”陆明突然提议，“你知道我当时不在国内，很多事情都是听你妈妈说的，你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经过转述就一定带有主观思想。”
我不语，拿着杯子看着陆明。
陆明投降，有些不甘不愿的开口：“陆诗婷死了。生完小孩后第四个月，死在家里的卫生间里。”
像是有个一直卡在记忆里的石头被突然敲碎，我脑子里突然有无数无比清晰的画面，陆诗婷大着肚子和我一起拍写真的画面，陆诗婷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喂奶的画面，我是那个小奶娃的干妈，我甚至记得那个小奶娃左边大腿内侧的那一块小小的粉红胎记。
陆诗婷死了，躺在浴缸里面，浴缸里的水漫了一地，她死于瓦斯中毒，一个烧红了的茶壶放在瓦斯炉上，我清楚的记得她皮肤上青紫的模样，然后一个有着和陆诗婷一模一样甜美长相的女孩抱着那个小奶娃痛哭，她说，我是凶手……
“警方调查后，确认是自杀。”陆明拿走我手上的杯子，搂住我的肩膀，“她是自杀！”
“是吗？”我呢喃，今天晚上似乎一下子涌出太多回忆，甚至有一些已经被我蓄意的丢在最阴暗的角落腐烂发臭。
“你的病和你妈妈不一样，你从来不会伤害别人。”陆明拉开距离，让我看他认真的表情，“除了我之外，陆诗婷算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了，你不会伤害她。”
“你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我看着陆明苦笑，“我那段回忆，你没有参与。”
陆明闭了闭眼睛：“但是我了解你。蓄意的放瓦斯杀人，这种事情，你不会做。”
我低头沉默，一些凌乱的碎片开始慢慢的找到源头，童天昊娶了陆诗妍是因为我杀了陆诗婷；钟离桥三番四次的在我面前用失忆的事情威胁童天昊，是因为我杀了陆诗婷；我老妈这两年从来不提我失忆那段时间的所有事情，是因为我杀了陆诗婷。难怪，一向不问世事的老妈在看到童天昊后会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厌恶，她是害怕童天昊的出现会让我想起那段不堪的记忆吗？
如果我真的杀了陆诗婷，那么我身边的所有谜题似乎都解开了，但是，是我杀的吗？我杀了陆诗婷，然后在她家里的窗台上一跃而下，企图畏罪自杀？
“笙笙？”陆明手有些冷，长时间熬夜拍戏，眼底有淡青色的阴影。
“我累了……”我终于还是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粉饰太平，“先睡吧，以后再想这个问题。”
陆明抿了抿嘴角，离开之前又一次重申：“我和童天昊都相信你没有杀人，更不可能会畏罪自杀，所以我们坚持让你自己想起那段记忆。童天昊为了还你清白付出很多，你这次如果自暴自弃的话，你会对不起很多人。”
我微微点头，我都明白，但是，如果真的是事实，所有的人，该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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