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教主传位
翌日一早。
何哉洗去面上浓妆，还自己本来面目。
邓海棠瞪圆了双眼。
“既然已等回姑娘，天贺庄也知道贺月华是天奴，我也不必再隐藏了，今日之事将是最后的结束，至少，得以本来面貌面对。”他道。
江无波收回属于她的玉箫，笑道：“这又不是你我的最后一刻，你这么从容就义做什么？”
“姑娘又用错词了。”何哉跟着笑了。
车艳艳亲自来领人，随即美目暴睁。
“你是何哉？”
何哉冷颜以对。江无波要笑不笑的，现在车艳艳不知会不会懊悔，明明有个英俊的战将型男子在她面前晃了十年，她却一直没发现。
“姑娘。”何哉瞪了江无波一眼，喝止了她忍笑的目光。
他们三人被迫服下软筋散，接着被带往正厅。
来到正厅，她撩过红艳的绸幔，发现要亮不亮的正厅里多了十几名中原武林人士。
“在正厅的都是些名声高雅的武林前辈，厅外是年轻子弟，想来是要先礼后兵了。”何哉头也不回，低声跟她说着，同时有意无意，挡住她大半身形。
她应了声，思忖着。难怪这些武林人士大部分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屠三珑也在场，他身穿便服，但身边跟了一名穿着官袍的老者。
江湖事里混进朝廷官员，那就麻烦多了，这老官八成是逮到机会一块儿来的。官兵此刻站在白明教外，只要一有大规模的激斗死伤，就能堂而皇之占据此地，摆平两方。
她叹气，一切皆如教主心意，只怕现在白明教徒都被召了回来。
一开始，白明教里也有能人隐士，之所以被人称为魔教，就是这些人不理道德规范，随心所欲，不管世俗常规，这正是中原武林所不能认同的。
后来，许多人不见了，她才发现教主走火入魔疯了。从此，她隐藏着，任着白明教鱼龙混杂。历代教主向来自左右护法择一，从无例外，但这一代的白明教实在已非昔日野鹤集聚之处，只怕许多人对两名女护法早无敬心，对教主之位更是虎视眈眈。
这正是教主的目的。
她聆听着宝座上教主与众人的对话，心不在焉地瞟着，忽然瞧见对面厅旁正是清一色的云家庄数字公子，却不见闲云。
她再跨半步，微微偏头。守住厅门的果然是闲云。
今天他是惯常的月白长衫，但手中并无任何江湖册，厅门大开，外头就是一触即发的对立。他双手负后，逆风而立，身姿如夏风青松，清冷沉静的装扮一如往昔，却少了往常那优雅的客气，多了幽冷的寒意，一时之间竟无人敢跨过那扇门。
他仿佛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于是抬眼瞧来。那双俊俏的黑眸依旧平静，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
明明此刻他眼睛无波，没有令人遐思的玉采，但她仍是掩咳一声，挨不住这样的注视，不由得撇开目光。
当她再度调回视线时，发现他衣袍下摆沾有鲜红的血迹。
“教主，人都带来了。”车艳艳道。
“白明教与中原井水不犯河水二十多年，姜教主掳来今届武状元屠三珑的妻子与闲云公子的义妹，这不是存心生事吗？”唐家堡的老前辈道。
坐在宝座上的教主，理也不理他，径自懒洋洋地道：“何哉，你过来。”
何哉一言不发，来到宝座旁边。
“你说，左护法还活着吗？”
“自然是活着。”何哉道。
“既然如此，你说为什么她还不出现呢？”
“属下不知。”
“难道要本教主一个个都杀了，她才会回来？”
屠三珑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沉声道：“姜教主，皇甫沄确实已死，死因与我们无关，就算你想报仇，也找错人了。你掳走屠某的妻子与闲云公子的义妹，我们都可以不计较，只要能让我们带她俩走，今天的事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江无波瞟向邓海棠，正好瞧见邓海棠极力掩饰无奈，当武状元的妻子真不好受，丈夫连替她出个气都不能，被人掳来掳去，却得顾及两方和平。
平常要聚集这些人不容易，现在这个疯子教主到底是想要毁了白明教，还是要看她如何一手扶起白明教？
她拒绝去推测，要真推测中了，她岂不也是疯子吗？
“要放人，那绝不可能。”教主笑意盈盈，道，“车护法，既然你抓来的那两个姑娘的家属都在，就顺道让他们收尸吧。”
车艳艳迟疑了一会儿，点头：“是。”
邓海棠咬咬牙，当机立断，立即掠向屠三珑。意外之举令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奔前力助屠三珑。
江无波只是看着这一切，并未有所动作，哪知这正成了她的致命伤。
“姑娘小心！”
一抹黑影急速地袭过来，她恍然大悟，何哉只来得及追上一招，她就听见极粗的喘息就在耳侧。
“沄儿，我找着你了。”
刹那间又有人单手拉住她的腰带，将她卷至怀里，单手与教主连过数招。
招招简单而精妙，几乎只是近身的见招拆招，每一招几乎都蕴含着内力相搏。最后一次，“轰”的一声，双掌相击，厅内不知什么东西被爆发的气劲给崩碎了，双方各自滑退十来步。
何哉与屠三珑身手迅疾，及时抵住公孙云的背，稳住他的去势。
“姑娘没事吧？”何哉问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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